十年遊子 落葉歸根 ─ NSO中提琴首席黃瑞儀

文/郭士榛

網站上交朋友,真的就一定不安全嗎?NSO中提琴首席黃瑞儀,在網站上遇見她的真命天子,最後結成良緣美眷。滿臉透出幸福笑意的黃瑞儀說:「網站上交朋友當然要很小心,約見面時一定要約人多熱鬧場合,一定要讓父母知道,每隔一個小時要電話聯絡,確保自己的安全。」

聽見黃瑞儀嫁網友,或許會認定她是個桀驁不馴的現代奇女子,事實上,黃瑞儀的身型嬌小、長相甜美、個性開朗,聽完她學音樂的歷程,會羨慕她平順的學習路程,會讚賞她那種穩重、恬靜,不受外在環境影響的心,才可以十四歲就隻身在國外,靠自己堅毅的心一路完成學音樂的課業。

「從小是聽媽媽安排學習鋼琴,上了音樂班副修中提琴,因參加比賽得了第一名,使我對音樂有成就感,深深愛上中提琴,內心也暗許,未來要成為一好的中提琴演奏者。」可是黃瑞儀小小的心願,卻在讀南門國中音樂班時,因為比賽敗北而遇挫折,無法突破瓶頸的她,甚至灰心喪志到心生不要再繼續學音樂的想法。

就在黃瑞儀學習音樂的熱忱跌入谷底時,美國加州藝術高中來台灣招生,並有獎學金,當時學校樂團韓裔指揮Jung-Ho Pak親自面試,聽了黃瑞儀的彈奏後說:「音樂的表達很清楚,我喜歡。」這句話掀起黃瑞儀再拉琴的信心,國二辦休學,在媽媽陪同下赴美,二周後媽媽必需回台灣,留下黃瑞儀面對自己選定的人生道路。

初生之犢不畏虎,「不害怕、不後悔」是黃瑞儀當時心情,「在美國的中提琴老師就是Donald McIness,教學非常嚴格,基本課程要求很多,等於是從頭學起。」忙碌的課程讓黃瑞儀沒時間想家,加上同期也有許多台灣學生,空閒時同儕間可以閒聊解悶,「生活的也很充實,我反而有如魚得水的愉快。」

黃瑞儀表示,在台灣學音樂的小孩,只有比賽時才有機會登台,平時沒有表演機會,非常缺少舞台經驗。她也多聽音樂會,在別人的演奏中,使自己更了解如何去詮釋一首樂曲,尤其上了高中,在學校參加室內樂團,不但有了更多舞台經驗,也學到很多音樂概念,「我回想過去一直迷思在比賽爭名次的框框中,視野是多狹窄。」

高中樂團指導老師是一位韓國人Jung-Ho Pak,「他對音樂很熱情,對學生如同職業樂團般訓練,也像是軍事訓練,拉琴時只能坐椅子的1/3,指揮要求的事,需馬上記下來,經常要求學生一個一個拉琴給他聽。」黃瑞儀指出,高中的學生樂團,平均一個月就會有一次表演,不論是重奏或獨奏,「這些都給我帶來很大的震撼,雖然壓力大,卻都是好的督促。」

「高中差點被退學遣送回台灣」黃瑞儀說,高二那年的中國新年無法回台灣,四位好友相約去中國餐廳吃飯,之後又去pub慶祝,沒想到有位同學覺得調酒好喝,一口氣喝光所有人的酒,後勁很強到同學喝醉了,大夥不敢坐校車,三人只好扶著酒醉同學走小路回學校,真是人算不如天算,竟被一位開車經過的老師「活逮」,校方要他們寫悔過書,經老師開會斷定已有悔意,才逃過「退學」災難。

這件事沒影響黃瑞儀的學習,因為很快就要考大學,指導老師給她的目標是必需報考五間音樂學校,包括冦帝斯、茱麗亞、克里福蘭、南加大、歐柏林,結果黃瑞儀沒讓老師失望,除了冦帝斯之外,其他四校都考取,最後黃瑞儀選定茱麗亞音樂學院。

大學生活真的多采多姿,沒讓黃瑞儀玩昏頭,不但考上茱麗亞碩士,同時也準備考職業樂團,「到美國十年,考樂團才是真正苦日子的開始,是最黑暗的一段生活。」黃瑞儀說,尤其是冬天,揹著樂器走在冰天雪地裡,忙了一整天卻沒考上,真正體會到人生淒涼。

最後黃瑞儀考進聖地牙哥管弦樂團,就要簽約時,NSO招考中提琴首席,吸引遊子回到故鄉,「剛回國時很不能適應,因為國人講究年齡的倫理,而我剛回國又年輕,經常對事不對人的實話實說,大家覺得我沒禮貌。」經過二至三年的相處、溝通,團員相互了解,現在不但和同事相處融洽,最開心的是,NSO在歷任音樂總監帶領下愈來愈好。

黃瑞儀是在林望傑任總監時考進樂團,但很短時間就換人,「簡文彬人很風趣,對音樂感覺很敏銳,激勵團員有了向心力,並對工作有了目標;赫比希是有深度、內涵的長者,他讓樂團演奏德奧樂曲,助益很大,帶引樂團可以融入樂曲;現在的總監呂紹嘉,是位內斂的人,幾次合作後,他努力了解每位團員,令人感動。」黃瑞儀說,就是這些前輩老師的引領,現在的NSO不只是團員間,同時和指揮也默契十足,一個眼神就可以讓樂團完美詮釋每首樂曲,只希望樂團跨過25,會更走向巔峰。